舌尖上的乡愁

世间万物，皆有机缘，就如攀枝花独有特色的盐边羊肉米线，麻辣鲜香，味道浓郁，不经意间，便占满了人们的味蕾，成为走到哪里也无法忘怀的乡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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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人诗云：“寒羊肉如膏，滋味喉可欲。”在从不缺少美食的攀枝花，来自五湖四海的建设者，将南来北往的奇妙美味，交融成这座城市风韵浓厚的鲜活美味。而不起眼的羊肉与米线，经过匠心的烹制，像生了根般，从冬至夏，一直散发着如花城暖阳般热腾腾的气息，成为一道混合着阳光滋味的美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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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刚品尝到羊肉米线的时候，正是羊肉汤锅盛行的冬日，羊肉汤锅的汤用来煮米线，别有一番味道，关键是羊肉米线比羊肉汤锅便宜多了，可谓物美价廉，于是，羊肉米线很快便如电流般传遍大街小巷。冬天品食，驱寒保暖，浑身充满了火热的能量。夏天品食，温而不火，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提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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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得有一回在成都，天上飘着蒙蒙细雨，本就阴霾的天显得更为阴冷。我举着伞，缩着脖子，寻觅着吃早餐的地方，微微颤抖的手脚早已被清冽的雨激得凉凉的。一家“盐边羊肉米线”的招牌就挂在不显眼的街头，但羊肉汤的香，却在街角巷尾弥漫开去，循着熟悉的味觉，我进入了那家不起眼的小店。

“老板，来碗米线。”我吆喝着，吸了吸鼻子，试图将萦绕在店里沸腾的羊肉汤热气都吸入肺腑。

“要羊肉、羊杂、还是双绍？”老板操着地道的盐边口音，熟稔地将羊肉汤舀入锅边大碗，热气腾腾的暖意氤氲在屋里。那种熟悉的感觉，像蔓延在心中的藤，滋长出乡味。

当汤色奶白的羊肉米线和配汤端到我面前时，我哈着气，下意识地捧紧碗壁，让热乎乎的温度，温暖我悠凉的双手，我给面前这道熟悉的美食点缀上了碧绿的香菜与薄荷，然后将小米辣大勺舀入碗中，让羊肉米线裹挟上喜庆的红“星星”。那丝充满羊肉浓香的辣味情怀，令我馋涎欲滴，品一大口，热辣辣的味道与羊肉米线的鲜香，同时在嘴里爆开，整个人都被激荡得暖融融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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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在我吃得快意的时候，一双穿着旧皮鞋的脚落在了我面前，祈求的声音有些低微：“可以给我喝口汤吗？”我抬头，看着面前站着的那位衣衫单薄，拿着冷馒头的人，还没来得及说话，一碗羊肉汤便放到了那人手中，店老板拉着那人的衣衫，客气地往另一张桌子上引：“别打扰客人吃饭，汤，我给你，不够锅里还有。”

那人连说了几声谢谢，并没就坐，只是将脚步落到了墙角蹲下，快速将馒头掰入汤碗里，囫囵吃完，起身给店老板鞠了一躬，便要出门。我与店里食客都看出了那人的窘迫，纷纷解囊，那人却固执地摇摇手：“我不是要钱的。”他说完离开，瓷砖地面，被他水浸的鞋子踩得“嘎咕”做响。

老板扯着嗓门喊：“饿了来我这里吃，打不到工就回家切。”

“老板，你认识他吗？”我好奇地问。

老板说认识，并告诉我，那人学过一点技术，可惜的是附近工地上人招满了，他想再等等，万一哪个人辞职不干了，他可以顶上。但是，出来打工的都要养家，都很珍惜工作机会，谁又会无缘无故离开呢？那人今天出来要汤喝，估计身上的钱快用完了。老板说完，轻叹道：“哎！出门在外的，谁没有个难处？”

我心中感动，暖意滋生。以后，每当我走入充斥着美食的街头，听着此起彼伏的沿街吆喝声，看着那些在鼎沸人声中不断升腾的烟火气，便会情不自禁地想起盐边羊肉米线的香，在我单纯的记忆里，一碗羊肉米线里，藏着日常琐碎的繁杂，也藏着数不尽的人间温情！